白昱眉心一蹙，抬起手扣住了他的脖子，他目光平淡地看着男人慢慢涨红的脸，嗓音冰冷道，“所以，你就要用蒋颦去换？”
天明帝脸颊涨红，他抬起手下意识地挣扎拍打着，就在他要觉得自己真的要死了的那一刻，那只白皙的手又受了回去。
他轻轻扔下他，袖袍依旧雪白纤尘不染。
男子光洁白皙的下巴微微扬起，他碧色的眸子微微弯起，眉眼含讥带峭道，“你就是这么待亲女儿的？”
天明帝坐在地上喘了几口气，才微微抬起眼道，“她是神仙岛王室，让她回去做王难道是亏待她么？”
白昱眸光凌厉，语气却是淡淡的，“是不是，你心中清楚。”
天明帝还想说什么，但白昱却没有给他那个机会。
男子坐在轮椅上一动不动，他直直地看着他，“看在这么多年你还算疼惜她的份上，我暂且留你一命，但你若继续打她的注意……我便不会手下留情了。”
天明帝抬起眼，不可置信地看了他一眼，“朕是你的父亲，你怎么能……”
“父亲？”白昱勾起唇嘲讽一笑，“杀了我母亲的父亲？”
天明帝身子晃了晃，眸中尽是血红。
“齐盛如今还不知你与神仙岛之人勾结之事，你猜，若是他回来以后一不小心知道了……你这皇位还保不保得住？”白昱看了他一眼，又道。
“你……”天明帝咬牙切齿地看着他，他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你怒要以为朕不敢拿你怎么样。”
“我从不会这样以为。”白昱似笑非笑地仰头看他，“毕竟您连自己最心爱的女人都杀了，一个从小到大都未见过几面的毫无感情的儿子又算得了什么？”
“你——”天明帝看着他，气得面色涨红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我说到做到。”他淡淡一笑，重新拿起折好的锦带绑上了双目，“但愿以后别在见了。”
“不是你想的那样，当年之事不是两三句谁杀了谁便能说清的——”天明帝扶着胸口，好不容易才镇定了下来，他回头望着那个扶着轮椅滚轮出门的男子，疲倦道。
“不必解释了，你的人说很清楚。”白昱停下来，嗓音里带着丝丝隐忍，他微微转过头道，“你与他们没什么不同，殊途同归罢了。”
“今日这样，全是你自找的，自己的债自己偿，不要牵扯上旁人。”
话毕，他转过头扶着轮椅滚轮转身离开了。
曹公公进来的时候，天明帝正目光呆滞地坐在殿中看着香炉中飘起来的袅袅青烟。
“皇上……”曹公公小声唤道。
“他走了？”天明帝目光呆滞，语气很轻很轻。
“是，公子走的时候神色不大好，您与他吵架了？”曹公公站在门前，逆光看着颓痞的帝王，低声问道。
“上回，朕派去清水寺的那群人，不必找了。”终于，那人疲倦地躺下，轻声道。
“不找了？可那些人……”曹公公蓦地蹙了蹙眉，那些人都是天明帝养了好些年的，忽然一下子全失踪了，而且他们又知道那么多，怎么能说不找就不找了。
“都在昱儿那里。”那人躺在地上，轻轻道。
曹公公眉心一跳，几乎一瞬间便明白了为什么刚刚白昱出去的时候为什么脸色那么差了。
“那……”曹公公弯下腰，脸上闪过了一丝为难。
“你下去吧，让朕静一静。”天明帝躺在地上，眸中毫无生气。
“……是。”曹公公看了他一眼，弯了弯腰转过身了。